【二十九】
尤里醒来的时候，发现床边多了一只盒子。
盒面用素色纸包裹，搭配缎带，显得简易大气。尤里好奇地把它拿起，发现缎带下面附了一张小小的卡片。
卡片上面有奥塔别克的落款，盒子里的东西是他送给自己的新年礼物。
尤里满怀期待地拉开缎带，撕掉包装纸，然后小心翼翼把盒子掀开。
只见里面装着的是一套宝蓝色西装，尤里把外套、衬衫、西裤和领带一一取出，手心触着那衣物料子，感觉质地轻巧舒服，虽然不知道是哪家牌子，但总觉得这一套下来价格定然不菲。
他忽然有些紧张，连忙把西装齐齐整整地放好在床上，好像它不是一套衣服，而是一只脆弱易碎的花瓶。
“奥塔别克！”
他兴奋得连拖鞋都顾不上穿，只光着脚一个劲地往楼下跑去，边跑边喊着男人的名字。
奥塔别克正要进书房，看见少年朝自己飞扑而至，连忙伸手把他接住。
好在尤里不重，他接得倒也还算稳。
“早上好。”奥塔别克抚了抚他因刚睡醒而凌乱的头发，轻轻一笑，问道，“看见我送给你的礼物了？”
尤里用力地点了点头。
“我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……那套衣服不便宜吧？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。
奥塔别克不与他纠结价格，只道：“你喜欢就好。”
尤里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，谢谢这种话太俗套，就算说出口也是流于形式，他知道奥塔别克不需要。但心里是真的想要感谢这个男人——他不会张扬，却会将他的好一点一点地全给了自己，把自己当作恋人，当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来疼爱。
低着头努力地寻思，片刻后尤里终于定下决心，道：“不，不如我穿一次给你看？”
果然，奥塔别克闻言，脸上的笑容愈发加深了。
“好。”他俯下头去轻轻吻上少年的额。
更衣的过程是一种体验，也是一种煎熬。尤里从没试过这么正式地穿衣服，就算是上次的国庆宴会，也是由仆人帮他穿好纽扣系好领带的，像这样亲自动手去穿上一整套西装，还真的是头一遭。
他向来就对这种带扣子的衣服苦手，而且还是这么多扣子——连领子和袖口都有。尤里看着它们明明一个个都按顺序穿进钮孔，却又不知为何到最后总对不上，结果又只好把它们一颗颗解掉，重新扣上。
如此反复几次，他都开始有些不耐烦了。
“好了么？”偏偏这时候，奥塔别克还转过头来。
尤里吓得连忙往墙角一缩，涨红着脸气恼道：“我不是说了在我换好衣服之前不许偷看的吗！”
“可你已经弄了近二十分钟了，真的不需要我帮忙么？”奥塔别克有些无奈，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他。
“靠，你别过来啊！”尤里退无可退，身上的衬衣还是全开状态，他只好用手死死挡着。
“你到底在害羞什么？”奥塔别克蹲下身去，把他的手拿开，“连衣服扣子都扣不好，笨成这样还不肯开口求我帮你？”
“不许说我笨！还有……啊啊啊快拿走你的手，痒死了！”被奥塔别克的指尖触到的那一瞬间，他忍不住惊叫出声。
奥塔别克懒得理他，捏起衣扣便要替他扣上。尤里低头，看着那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的衬衣上轻而有力地捻动着，不消片刻就让那些纽扣像认了主人一样顺从被扣上。
真是赏心悦目。
果然有样貌有身材有气势的人，做起事来就是不一样啊……
奥塔别克自然不知道他心里演的是这出戏，当他帮尤里扣好扣子以后，后者又坐在床边蹬了蹬脚，恬不知耻地继续要求道：“帮我把领带也系上嘛。”
闻言，奥塔别克忍不住在心底深叹一气，顿然生出了一股牛嚼牡丹之感，或许他本不就该送规制如此正式的衣服给这家伙，毕竟有时候……穿衣也是要讲悟性的。
然而叹气归叹气，他最后还是俯下头去，替尤里束上了那根黑色丝质领带。
尤里的肤色一向偏白，尤其是颈间，就连分布在上面的血管也隐约可见，奥塔别克近距离地看着这片被发尾半掩的肌肤，呼吸猛地一紧。
这个地方……不知道亲下去会是什么感觉。
他越靠越近，连着那温热的呼吸都喷洒了过来，尤里感觉到了一丝温热，不由得缩了缩脖子，奇怪道：“你怎么了？”
奥塔别克这才蓦然顿住。
“头发有点长……”他淡定地抬手，把少年垂在脸侧的头发别在耳后，面不改色地掩饰道。
尤里莫名其妙，他明明不久前才理过一次发的。
终于领带被打好了，连着外套扣子一并扣上，尤里站起身，整个人都被衣服衬得格外精神。只是这套衣服明显是买大了一号，尤里穿上去总觉得袖口和裤脚有点长，但是奥塔别克说他大约还会长高，再过一阵子就会合身了。
“你该不会又像维克托那老男人一样，买特大号的衣服来诓我吧？”想起那件后来被丢弃的虎纹背心，尤里不由得撇了撇嘴。
奥塔别克笑了，上前捧住他的脸道：“放心，我不是那种会给你买永远都穿不合身的衣服的人。”
——哈啾！
正在走路的维克托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喷嚏。
“到底是谁在说我坏话了？”他皱着眉，抬起手擦了擦有些发痒的鼻子。
跟在一旁的胜生勇利只好道：“是维克托你自己穿得太少了吧？”
“怎么会？倒是你啊……”维克托捏着他的脸道，“怎么裹得像球似的？”
“冬天里我一向是这么穿的啊。”勇利哭笑不得。
“是吗？”维克托摸了摸下巴，“我怎么印象中勇利是不穿衣服的呢？”
“维、维克托！”勇利连忙捂住他的嘴，一脸求饶地道，“虽然这里是哈萨克斯坦，但也请不要把这种话说得那么光明正大啦！”
维克托捉弄够了，终于放过他，只温柔地笑了笑，俯下头去往他有些发红的眼角亲了一下。
“看把你急的，我不说就是了。反正我的小猪无论穿不穿衣服，都是一样可爱哦！”
勇利用力抚额，他已经不知该如何去纠正维克托的思想和提高他的理解能力了……而且似乎因为刚刚的亲昵动作，还引来了不少路人的侧目。
心中一阵羞愧，他不禁红起了一张脸来。
啊啊！突然好想逃！
“……我看我们还是赶紧去找尤里奥吧！”说罢，他马上拉起维克托的手快步离开。
待续
心疼勇利和奥塔，毕竟大毛小毛都不是省心的料2333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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